張利平：從美國華爾街到中國“華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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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7 青野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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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萬科的重組案最終的投票結(jié)果是：7票贊成，3票反對?？窟叺膹埨饺绾握J定由此成了勝負的關鍵。如果把他算在董事會分母內(nèi)，7對11，萬科的重組案將不能過關。如果不算，則結(jié)果相反。最終，萬科說，不算；但華潤說，不行。
一個你可能從來沒有聽過的人，成了決定這場中國經(jīng)典商戰(zhàn)的關鍵人，這個張利平，到底是何方神圣？
多年來幾乎從未接受傳媒專訪并對外展示人生的張利平，今天接受專訪，今天我們就帶您好好認識一下他。
搞金融是站在人家的肩膀上前進
“這個，我此前從來沒跟別人講過，但我現(xiàn)在可以講，因為他已經(jīng)退休了。”
張利平是最早走進美國華爾街，又最早從華爾街回國的中國人之一。他創(chuàng)立了華爾街在中國的第一個代表處，發(fā)行了中國第一筆全球國債，承銷了中國第一支全球發(fā)行的股票，首開了國企上市重組先河......但他原本是個當官的。
張利平1958年生于上海，中學時就已專修英語。從北京外貿(mào)學院（現(xiàn)北京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到當時的外貿(mào)部（現(xiàn)商務部）工作，之后被外貿(mào)部派到駐美國的投資公司——中國聯(lián)合貿(mào)易投資公司工作。
到美國后，張利平更深刻感受到發(fā)展中國家與發(fā)達國家的差距以及個人知識的不足。于是，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學習，到紐約圣約翰大學攻讀了國際事務及國際法律專業(yè)，獲得碩士學位并因一位朋友改變了人生。
這位當時已在華爾街有不小成就的朋友，十分欣賞張利平的才華。張利平到美國后想讀書，支付不起昂貴的學費，也是這位朋友慷慨解囊，資助他修完了碩士學位。
“這個，我此前從來沒跟別人講過，但我現(xiàn)在可以講，因為他已經(jīng)退休了?！睆埨皆跐M懷感恩地回憶。
張利平辭官轉(zhuǎn)戰(zhàn)華爾街，也是因為這個朋友的一番勸告?！八o我講，利平啊，如果你真正要在經(jīng)濟方面有很好的建樹，還是應該搞金融，到華爾街的大公司去發(fā)展。搞金融等于是站在人家的肩膀上前進啊。”張利平回憶。
一番努力后，張利平向華爾街最著名投行之一美林集團（Merrill Lynch）提出了申請，正對中國市場虎視眈眈的美林，因其很好的中西方融合背景接納了他。
我早晚有一天會坐進你的辦公室
望著直聳云霄的世界貿(mào)易中心大樓，他一次又一次地暗暗發(fā)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坐進那個辦公室?！?/span>
一進美林，張利平就被它的實力深深震撼。當時，美林不但在曼哈頓最有象征意義的世貿(mào)中心辦公，而且獨占了其中的一棟樓——北樓。
在這棟光芒四射的大樓里，張利平付出了大艱辛。
一到新的工作崗位，他就刻苦猛攻。因為在美國讀的碩士學位跟金融關系不大，上班不久，張利平還到紐約大學讀了MBA課程。這讓他的日子天天過得像打仗一樣。
“每天最起碼加班到凌晨，還常常加到凌晨四、五點，回家沖個澡，稍微打個盹，8點鐘就又上班了?！彼貞?。
工作強度大并不是問題，工作不順利才讓他頭疼。大大的美林，給他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工位。最初，他的主要工作是分析上市公司的報表和做公司財務模型報告書，對當時的辛苦與收獲，他至今記憶猶新。
“學到非常扎實的知識，比方說看報表很重要的是分析他的備注。我在這里懂得了，重要的東西其實全在備注里面。備注字很小，年報、季報，翻到凌晨1點，覺得很困了，一看才1點多，還早，再翻，再看，總想多學一點。”
看了報告之后要做報告書，張利平還得付出其他代價。
他的報告書必須由一位部門副總裁審閱。好多次，他通宵達旦熬出來，交上去，都是難以忍受的打擊?！昂苄⌒?，很客氣的把報告請他看，但他常常只看一眼就說不行。好多次，咔一下就給你撕掉，當著你面就給你撕掉?！?/span>
“你什么心情，心里都想哭啊。耗費心血，連讓人家仔細看一下的機會都爭取不到。”張利平說，那時，他真是在內(nèi)心發(fā)狠誓：我早晚有一天會坐進你的辦公室。
“實話實說，我真就這樣想的，我要是坐到你的辦公室我就厲害了。甚至我還想，有一天，我也把你的報告書也撕了?！彼χf。
太累，太疲憊了，張利平就到華爾街旁的河邊散散步。燈火闌珊里，前途渺茫地走在河道上，迎著風，看著流光溢彩的紐約城，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是將來能坐進那個辦公室，要是一年能掙到10萬美元，那該是多么美好啊。
現(xiàn)在，這個理想對張利平來說，早已是“史前”故事了。但當時，這對他而言，卻越來越覺得遙不可及。因為更大的挑戰(zhàn)很快到來，讓他幾乎對金融的前途失掉信心。
張利平進美林的第二年10月，美國遭遇大股災，華爾街被重創(chuàng)，各大金融機構(gòu)紛紛裁員，張利平也在膽戰(zhàn)心驚中看到華爾街無限風光背后最殘酷的那一面。
“我的一個朋友，頭天還在上班，第二天去，不但找不到他，連他所在的整個一層都空了。那時裁人，是一層一層的裁，大家都沒事情做，公司也養(yǎng)不起?！彼貞?。
這樣的環(huán)境中，能夠繼續(xù)站著的人將有更多的機會。
張利平成為了那樣的人。
國內(nèi)資本市場要起來了，你應該回來做
隨后，張利平陪同集團主席訪問北京，得到了時任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的親切接見。當天，美林進入中國的消息被國內(nèi)外各大媒體傳向世界各地。
步入1990年代，世界對中國的關注越來越多。
美林聞風而動。1991年，張利平陪同美林的二把手，集團管理國際業(yè)務的副董事長訪問了北京。之后，后來出任了中國證監(jiān)會首任主席的劉鴻儒等領導帶團訪問紐約，張利平又代表美林做了接待安排，并得到劉鴻儒先生的開示。
“他說，現(xiàn)在國內(nèi)資本市場要起來了，你應該回來做。我很受鼓勵，所以他是第二個對我事業(yè)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人，啟發(fā)我要回到國內(nèi)來。”張利平說。
1993年年初，張利平被調(diào)往香港，替美林從零開始創(chuàng)建中國業(yè)務部。1993年3月，美林在上海開設了在中國的第一個代表處，美林集團全球主席親自主持了開業(yè)儀式。
隨后，張利平陪同集團主席訪問北京，得到了時任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的親切接見。當天，美林進入中國的消息就被國內(nèi)外各大媒體傳向世界各地。
因為，這不但是美林在中國的第一個代表處，也是華爾街在中國的第一個代表處。張利平兼任了這個代表處的首任首席代表。1年左右，他又為美林再開北京代表處，并再兼任北京代表處首席代表。
焦急等待后，朱镕基副總理同意了
“要告訴海外投資者，買上海石化(600688,買入)就是買中國。所以，我們主要是向投資者說明中國，而不是上海石化。”
一回中國，張利平就不斷接到大生意。
1994年1月14日，中國財政部代表中國政府，正式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注冊登記發(fā)行10億美元全球債券。
這也是中國第一次發(fā)行全球債券，美林是包銷團牽頭機構(gòu)，張利平則是美林的直接責任人。期間，他跟各方配合完成了很多創(chuàng)舉，包括提高中國的信用評級。
1989年6月以后，標準普爾、穆迪、惠譽等3家國際評級機構(gòu)把中國的主權(quán)信用評級降低到了非投資級，這對中國債券的發(fā)行產(chǎn)生極大負面影響。為此，張利平配合財政部四處游說，成功讓中國的信用評級升到“投資級”。
此間，張利平還帶領美林開創(chuàng)了另幾項中國第一：中國第一支全球發(fā)行，并同時在香港和紐約上市的國企股——上海石化。這讓他至今感到榮耀：第一個全球發(fā)行的國債我做了，第一個全球發(fā)行的國有股票，我也做了。
榮耀的背后，同樣是艱辛?！斑@個第一個全球股票發(fā)行是被逼出來的，而且一路上問題和挑戰(zhàn)不斷?！睆埨秸f。
當時，中國一共批準了9家國有企業(yè)到香港H股上市，張利平帶領美林取得了其中3家的主承銷資格。上海石化就是這3家之一，但它的上市前景讓張利平和美林擔心。
“1993年的香港資本市場，還是喜歡一些銀行、地產(chǎn)、消費類企業(yè)，對工業(yè)股不熟悉，不看好，我們擔心賣不出、賣不到好價格，所以想到全球發(fā)行?！睆埨浇榻B。
要面向全球發(fā)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到美國上市?！耙皇且驗槊绹顿Y者對工業(yè)股有很深的認識；二是當時歐美投資者對中國的情況不了解，他要求你必須有一個透明度的保證，而最好的保證就是直接到美國去掛牌。”張利平說。
美林集團于是聯(lián)合上海石化向證監(jiān)會打了報告，請求同意到紐約上市。但證監(jiān)會不敢擅自作主，又給當時的朱镕基副總理打報告請求特批。焦急等待后，朱總理同意了。
除了全球發(fā)行、兩地上市的里程碑意義，上海石化還開創(chuàng)了大型國企資產(chǎn)重組的先河，為后來者樹立了標桿。
“我們進去以后，發(fā)現(xiàn)上海石化不只是企業(yè)，也是一個小社會。它有醫(yī)院、托兒所、甚至還有監(jiān)獄和自己的警察?！睆埨交貞?，這樣的組合拿到美國去，人家是不買賬的。因此，他們又對公司的資產(chǎn)進行了重組。
這在當時也是第一例，所以同樣引起有關方面高度關注。“又常和劉鴻儒主席見面了，他去了很多趟。我?guī)е懒值膱F隊住在上海石化的賓館里，負責拿大方案?！睆埨交貞?。
解決完重組的課題，張利平還是擔心上海石化在香港市場賣不好。于是，他又團隊將美國綠鞋期權(quán)（Green Shoe Option，超額配售權(quán)）發(fā)行定價制度引入香港市場。
綠鞋期權(quán)因美國綠鞋公司首次公開發(fā)行股票（IPO）時率先使用而得名。慣例做法是，發(fā)行人在與主承銷商訂立初步意向書中明確，給予主承銷商在股票發(fā)行后30天內(nèi)，以發(fā)行價從發(fā)行人處購買額外的相當于原發(fā)行數(shù)量15%的股票的一項期權(quán)。其目的在于為該股票的交易提供買方支撐，同時又避免使主承銷商面臨過大的風險。
然而當時的香港卻沒有這方面的先例，所有股票的發(fā)行都是采取認購的辦法，而且法律也禁止這種做法。
但張利平和團隊認為，這是可以改變的，并最終在好一番努力后征得監(jiān)管者的同意。上海石化因此又成為香港股票市場上第一個在上市時使用了入標定價方式的上市公司，并為香港資本市場帶去嶄新的經(jīng)驗和模式。
上海石化路演時，張利平陪同其高管參加了每一次活動，并為其制定了一個也被后來者廣泛采取的路演策略?！耙嬖V海外投資者，買上海石化就是買中國。所以，我們主要是向投資者說明中國，而不是上海石化?！彼貞?。
一年多的嘔心瀝血，最終換來了滿意的回報。1993年7月26日，上海石化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和香港聯(lián)合證券交易所同時掛牌交易，這是中國大型國企第一次真正在全球主要投資者面前亮相。
助力瑞士信貸沖刺中國市場
張利平將他治下的瑞士信貸的成功歸結(jié)為三個原因：一是有金融方面的專長；二是既熟悉國際又熟悉中國國情的團隊；三是對國家社會與客戶的長期承諾。
1996年，張利平結(jié)束了他在美林的職業(yè)生涯。
從1993年回國到1996年離開美林，他帶領美林中國一路向上，其業(yè)務占了整個外資投行在中國的半壁江山。但他說，這讓他覺得走到頂峰了，而且也累了。
但告別美林之后，張利平并沒有閑著。
之后，他先后應邀擔任了德累斯頓銀行大中華區(qū)主管、德利佳華（中國）主席、香港太平協(xié)和集團董事總經(jīng)理，并最終于2004年接受瑞士瑞信銀行（Credit Suisse，下稱瑞信）的邀請，重新回金融界，出任瑞信亞太主席委員會委員、董事總經(jīng)理兼中國業(yè)務主管。
當時，尚還名為“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的瑞信正在醞釀一場全面的內(nèi)部變革，期望將其在多個品牌和平臺之下分別獨立運作的投資銀行部門、私人銀行部門和資產(chǎn)管理部門合并，變身為一個綜合性的投資銀行集團。
這也正是瑞信對張利平，張利平對瑞信的需求所在。因為此時的他，既有投資銀行經(jīng)驗，也有商業(yè)銀行經(jīng)驗，還有投資管理和上市公司管理的綜合經(jīng)驗。
在張利平的帶領下，瑞信很快在中國展現(xiàn)新氣象。
張利平到任的第二年即2005年，瑞信在中國股本發(fā)行排行第一，融資超過300億美元，并參與了當年全球最大IPO建設銀行(601939,買入)的上市；在中國IPO承銷方面排列第一，融資超過258億美元，而且還被《FINANCE ASIA》評為“2005年度亞洲勢頭最強勁投行”。
同年，瑞信還在中國取得兩大突破：一是在上海新開了投行代表處；一是與中國工商銀行(601398,買入)合資，成立了國內(nèi)銀行與海外公司建立的首家中外合資基金公司——工銀瑞信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并于當年5月推出了崇德基金。
2006年，瑞信則實施了內(nèi)地的新東方、分眾傳媒(002027,買入)、如家、工商銀行，以及香港的新濠博亞等著名企業(yè)的IPO承銷。其中，工商銀行219億美元的IPO創(chuàng)造了當時全球史上最大的IPO記錄。瑞信也獲得了“中國最佳IPO投行”等獎項。
到2006年底，工銀瑞信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管理的資產(chǎn)規(guī)模達到300億元人民幣，成為中國基金業(yè)前10強。同時，瑞士信貸的QFII業(yè)務也提高到5億美元，并獲得了QDII的業(yè)務資格。當年，瑞信還改變過去“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的名稱，以全球統(tǒng)一推出“瑞信”新形象在中國全新亮相。
張利平將他治下的瑞士信貸的成功歸結(jié)為三個原因：一是有金融方面的專長；二是既熟悉國際又熟悉中國國情的團隊；三是對國家社會與客戶的長期承諾。
年輕人不要急于去搞關系
張利平持續(xù)獲得成功的最根本原因，恐怕還是他在中美金融界深耕多年的人脈與專業(yè)積累。
“我比較有幸，作為中國人進入華爾街比較早，作為從華爾街回來的中國人，我進入中國資本市場也比較早。那個時候更容易結(jié)交一些朋友。”他說。
做自己強的、喜歡做的，做得開心點、干凈點。是張利平的要求和追求。作為團隊老大，他強調(diào)以身作則，讓部屬向他看齊，成為他、超越他。“我和他們講我的經(jīng)歷，如何從小方格里一步步爬出來。”他笑著說。
張利平認為，成功與勤奮、知識和人品成正比?！澳贻p人不要急于搞關系，走捷徑，求業(yè)績，要多讀書，多學習，多歷練，把自己做扎實，做專業(yè)，才是正途。”關系很多的他，反對通過關系搞定生意，“最煩這個，決不允許。”
他說：“服務客戶一定要有專業(yè)知識。知識不夠就去做業(yè)務，一方面是對員工不負責任，誤人子弟；一方面更是對客戶不負責任?？蛻魡柕暮唵螁栴}都不懂，就去拉生意了，沒有出師就去做師傅的事情，堅決不許。”
張利平接手后，瑞信的團隊發(fā)生了很積極的變化。經(jīng)歷了前后兩個階段的同事說，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張利平的個人風格與魅力所帶來的影響。
比如，張利平最反對培養(yǎng)明星投行家，他自己就以身作則。他幾乎沒接受過有關個人的訪問，即使偶爾被“逮”逃脫不掉，他除了談公司的情況，就是微笑，然后道歉，對不起，下次再聊，然后就沒有下次了。
“每個項目都是團隊配合，你在前面，還有人在后面，不要只想自己，也不要突出自己?！痹谒挠绊懴拢鹦诺耐缎胁繋缀跏菦]有個人，只有團隊，沒有明星，只有業(yè)績。
張利平還是出了名的后勤部長和救火隊員。具體的業(yè)務他原則上一個不管，但無論哪個有問題找他，他一定上?！罢P系搞不好，我去跑。找不到客戶負責人，我想辦法。對方希望負責人出面，休假也飛過去。”張利平說。
在他的示范下，瑞信也養(yǎng)成了相互幫助，共同進步的文化?！皫椭艘彩翘岣咦约海思腋悴欢ǖ哪愀愣?，人家又服你又感激你，何樂而不為?！?/span>
注重細節(jié)也是張利平的一大特征。“大問題誰都知道解決，小事情則不一定。但差距都出在小事情上。傷人的事往往是小事，溫暖人的往往也是小事?！?/span>
張利平說，金融是一個拼人的事業(yè)。而人，也正是他在金融界的最大收獲，認識了很多人，培養(yǎng)了很多人，受到很多人幫助，也幫助了很多人。
2015年，張利平揮別瑞士信貸，接替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前財政司司長梁錦松，出任了與萬科有業(yè)務合作的美國黑石集團高級合伙人及大中華區(qū)主席。
而早在2010年8月，他就已被華潤提名并出任了萬科獨立董事。也正是這雙重的身份，讓他在華潤與萬科之爭之中成了最關鍵的一人。
這個最關鍵也讓他最尷尬，這件事甚至也可能是向來講求方方面面都要對得住、抹得平的他，最難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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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華潤提名進入萬科董事會的，也與華潤現(xiàn)任董事長、原招商局董事長傅育寧是好朋友，但同時，他又與萬科董事長王石有幾十年的交情，而且還跟萬科有生意。
現(xiàn)在，這兩方扛了起來。他誰都不想得罪，但無論怎么做，都會得罪其中一人。即使他選擇回避，因此減少了萬科董事會票決的分母，這無疑也是讓結(jié)果有利萬科。
而如果他不回避，他的票又能投給誰呢？?